喵呜张嘴吃糖(用此号)

大号也是喵呜张嘴吃糖,用不了了就这样

Rescue(3)


 

“妈我回来了,他叫潇戎,我同桌。”尧琛兴冲冲地拉着一个比他矮了半寸,瘦瘦小小的男孩子推开家门,尧母正坐在长沙发上,手边是最新一期的《Time》。

 

她慢慢地抬起头,豆蔻红的长指甲轻轻敲击着桌面,不带任何感情的深棕色眼瞳从上到下把人扫视了一遍,落到他已经洗得褪色的牛仔裤膝盖处,微微皱了皱眉,从鼻孔里“嗤”了一声。

 

这种年纪的男孩子,已经学会分辨善恶美丑,他们甚至比成年人更加的敏锐多疑,尤其是穷人家里长大的,金钱的限制局限了他们生活中“等同”的概念,从骨子里塑造出一种病态的卑微甚至低贱。

 

所以潇戎清晰地感觉到长辈细微表情中的不屑,但毕竟还是个孩子,没学会世故,又不是天才,还没懂得如何圆场。

 

尧琛习惯了母亲一贯地冷淡,也没觉得空气突然凝固有什么不对,他伸手拉了拉同桌的胳膊,强硬地把他往自己卧室拽。

 

“新出的CD我前几天已经听完了,我这就找给你,你来看看还有什么喜欢的一起带走,还站着干什么,来吧。”

 

“尧琛。”身后母亲的声音不高不低,“家教忘了?要带什么人回家是要事先和我报备的,不经我允许陌生人是不能上二楼的。”她在“陌生人”这个词语上加重了语气,潇戎觉得自己后背被炙热的视线灼得发烫。

 

他站得笔直,没说话。

 

尧琛回头轻声解释:“妈,只是去我卧室,潇戎很乖的,他也不会乱跑。”

 

“你还小,不知道什么皮囊下裹着什么样的肮脏,你告诉我,你和他认识多久,你又了解他多少?”尧母站起身,将手边的杂志放进玻璃柜,从里面抽出一本《人性的本质》,她拍拍封皮,“人类的纯真存在于孩童时期,人类的阴暗也起源于孩童时期,这世界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变,而唯一无关的就是联系。”她讽刺地笑了笑,“所以你是如何判断纯真和阴暗呢?”

 

尧琛没回答,屋子里又陷入死一般的沉寂。

 

“我还是先走吧。”潇戎的声音打破了寂静,“可以明天上学的时候带给我的,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回家吃饭了。”

 

“这位小同学,我们家东西不外借。”尧母笑着摇摇手指,“我记得你昨天找保姆哭诉来着,说你最喜欢的那块橡皮丢了。”她在潇戎的口袋巡视了一圈,“要小心身边的人。”

 

尧琛这次算是听懂了,他看了潇戎一眼,男孩子摇摇头有点委屈。

 

“妈,和潇戎没关,应该是我上课的时候把它掉到地上被大家踢走了。”

 

“哦。”尧母点点头,“自己的东西还是要注意点,这次丢的是橡皮,下次可能是钱、手机。。。还有,你的命。”

 

下次丢的可能是你的命。。。。。。

 

尧琛是突然惊醒的,他一向睡眠质量极佳,毕竟没有电话骚扰的夜晚实在是屈指可数,也可能是长期独处惯了,自从高中之后他就一个人搬出去租房子住,冷冷清清的一直是一个人。

 

如今家里多出来个不速之客,反倒是让他神经紧张了。

 

窗外阳光晒得人刺眼,能够清晰地看到床头的闹钟显示,15时24分。

 

没有电话,没有短信,看来暂且太平。

 

很久没梦到过以前的事了,也很久没有回到那个人前太平人后冷淡的家了。

 

这几年,除了父亲还偶尔来过几次电话,扯东扯西地和他聊着不着边际的话题之外,就再无其他。

 

而他的母亲,大概有七八年没有和他说过话了。

 

想到这里尧琛披上外衣走到书桌前,从抽屉里抽出一本书,蓝白的书皮封面有些掉色。

 

人性的本质。

 

“下次丢的可能是你的命。。。”尧琛轻轻地念出这句话,他缓步到走廊看着周子楠的房门,“你会吗?”

 

他将身体贴近房门,听了一会儿有节奏的小呼噜声,透过房门米粒大不起眼的小孔往里看了看,行李箱已经被他拖进屋,可能是为了找睡衣翻得乱七八糟东一件西一件地胡乱散落在地上,主人搂着一只枕头,只拽了一半被子在身上,睡得天昏地暗。

 

尧琛叹了口气,神色缓和了许多。手心震动了几下,屏幕亮起显示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信息。

 

“情况有变,速回。”

 

他冷了脸,紧紧身上的皮夹克将拉链拉好,纤长的手指穿过空气中细小的灰尘,“啪嗒”一声后重新回归寂静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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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安云是被电话吵醒的。

 

醒在秦月白的大腿上。

 

“月白,你接电话啊!”田野猫还没睡醒一边嘟囔一边搂着男朋友的胳膊磨牙。

 

秦月白低头看着他再看看自己,叹了口气,认命地用唯一能活动的左胳膊拿起自己的手机自拍了一张。

 

“你快去啊,别让他响了,吵死了。”

 

“祖宗,你能不能,先放开我?”

 

。。。。。。

 

“队长说集合。”田安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,他摸摸眼角看着床上仍在活动手脚的人,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开口,“对不起啊。”

 

秦月白笑着摇摇头:“上车以后让我靠回来。”

 

。。。。。。

 

“叫大川起床去,队长说我们要提前回国了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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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什么情况没?”尧琛拍拍警车后备箱。

 

“挺老实的,没什么大动作,估计是醉酒闹的,今天没什么精气神。”小王探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,“我怕有什么事,已经检查过他的衣服和口腔了,刚刚也和陈旭哥把警车里里外外都检查了几遍,应该没什么事。”

 

“恩,做的好。”尧琛爱抚地摸摸他的脑袋,“一会儿让大川开车,你先休息,盯了这么久累坏了吧。”

 

“没事没事,尧队你太客气啦。”小王笑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,“我还要拜托尧队长给我签字呢,这次的实习算过了吧,能不能给个优秀?”

 

“给你给你。”尧琛笑,“最近论文开始动手了么,有什么难题可以来找我,指导老师你就跟许教授吧,他对你的路子。”

 

“好。谢谢,学长。”

 

“没正行,走了。”

 

“你和那个小可爱,昨晚睡得还好啊?”大川看了眼后视镜,笑嘻嘻地问,语气中充斥着浓浓的八卦味道。

 

秦月白和田安云一起扭头看他。

 

“挺好,特别好,等到了机场你们押送他回去,我再回家给那个祖宗开锁。”

 

“哎呦卧槽,队长,重口味啊!”

 

“滚滚滚,滚犊子,想哪儿去了。”尧琛偏头给了田安云一个脑瓜崩,“这不是怕大家心血都白费了么,只要他清清白白,人,我肯定是毫发无伤地带回去。”

 

“那他现在洗清嫌疑了吗?”秦月白看着他。

 

“基本算是吧。”尧琛眨眨眼,“傻了点,身手也不咋地,如果说他有嫌疑,那他的主子被鹰啄了眼吧。”

 

“可能是个对瞎哈哈哈哈。”

 

高速路,无风,无车,无人。

 

没有弯路,笔直。

 

秦月白舒服地靠在旁边人的肩膀上懒懒地玩着手机,红外线瞄准小兵,咻咻咻地练着准头。

 

田安云睡得稀里哗啦,脑袋一下下磕在窗玻璃上打着节奏,人愣是没醒。

 

关于田安云磕傻这个话题他们刚刚聊过,最后一致同意他还是磕傻了的好。

 

视线突然暗了下来,秦月白从手机上抬起头,看看四周。

 

进隧道了,他想,手指轻轻点了下尧琛的手背,尧琛点点头,目光如炬盯紧前面的押送车。

 

没什么异常。可能是他想多了。

 

视线渐渐清晰。

 

前方五百米处的收费窗口慢慢地升起升降杆。

 

秦月白心不在焉地将手机收好,他坐直身子,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。

 

“前面开车的是小王?”

 

“恩,原本我让大川替他,后来人家孩子一上车看见你们这几尊大佛吓得溜回去了,说啥也不跟我们坐一辆。”

 
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秦月白难得有点严肃,“小王是实习生对吧,我没和他见过几面,不太了解,他是个什么样的人,或者说他的性格?”

 

“挺细心稳重的一个好苗子,我师弟,功课也不错,如果没什么意外不出两年就可能是同事了。”

 

“他平常开车。。。也这么莽撞么?”

 

“什。。。”尧琛身子一颤,他想到什么急急忙忙地打开对讲机喂了几声却只听见杂乱的电流声。

 

旁边秦月白的语速飞快:“他是很细心没错,将后视镜调整到我们可以看见的角度,虽说看不太清楚,但总归是想到了。”他眯着眼睛,“前面的车肯定出事了,升降杆位置会下意识减速,我们是警察,就算脑子里想着事情,腿也会下意识得踩下刹车。”

 

“没错。”大川声音发颤地接过话题,“前面的那辆车,一直是匀速行驶,这里没有弯道,没有障碍物,就算。。。。。。就算司机出了什么事,只要控制好方向盘,一时半会,我们看不出任何的问题。”

 

“H1435请求支援。”

 

“定位发到你手机了,赶在第一个弯道口拦截。”

 

“是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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